第六章
好比喻!
洛安安紧紧咬住了下唇,道:“你醉的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,我不会怪你。”
唱的是一曲网络上的红曲。
穿黑风衣的文秀年轻男子柳邵淡漠而矜持的朝她露出一个微笑:“你好。陶苏喝醉了,交给我吧。”
温卿之不说话,甚至没有看着她。
卫强冷笑一声,只当洛安安便是不安分,也该是识相的。
这年头,连恶毒也是能传染的,估摸着温卿之和洛安安呆久了,所以洛安安那些毛病,他有学有样,一个不差。
“自己也用点力啊……”老姑娘忍不住嗔了一句。
就如同某个风靡一时的老套偶像剧——
“是不是她,你是不是喜欢上她!所以才要和我分手?”
可看见黄小婉,和两个陌生男子在一起时,温卿之却无法抑制那种忽然冲到脑门里的不快。
也不像啊。
一睁眼,一闭眼,一直是黄小婉受伤的眼神。
似乎……就连浑身都没有半点不舒畅的感觉。
“黄小婉。”
洛安安吓了一跳,一旁围观的陶苏、卫强也吓了一跳。
小婉只觉得脑门被一道天雷狠狠霹中。
可那也只是他的想法。
然而,精神上的洁癖却愈发容不得陶苏。
小婉朝着他,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,道:“还能怎样?粗制滥造的花瓶,里面也就插插狗尾巴草。”
哥啊,您这是找事呐。
小婉闻言,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陶爷像个炸毛的小刺猬,唬着张雪白干净的小脸,气急败坏。
他看见自己了!
洛安安还待怒骂。
可那次相亲,是洛安安劝他别和长辈做对,劝他过去的,他自己也没把那件事当回事儿……
他的目光,诡异的还是看着黄小婉。
而且……就连出去,也是护着洛安安的……可看卿哥的样子,又确实不像是生气。
否则,在柳公子记恨的时候,撞见这位主儿,哪还讨得了好。
沉默。
卫强脑门的汗珠子一下就下来了。
“我想你了,来陪陪我吧。”
小婉恍然啊。
一招手换来酒保,卫强俯下身,神秘道:“我问什么,你答什么。”
再严重点,甚至连胳膊……都隐隐有些作痛……
就在洛安安东想西想的时候,经理过来和她说陆二少又送来礼物的事情,要在平常,她还会随口应付两句。可今天,她却置若罔闻。温卿之最后说的那句话,让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,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。
柳邵牙关咬紧,却依然在笑。
小婉的面条还没来得及咽下去,对方已经挂了电话。手里拿着挂了的电话,小婉愣了好半天,才消化掉他说的内容。
“卿哥,少喝点。”卫强天生就一操劳命,见温卿之不说话,还以为温卿之收打击太厉害,不由有点担心。
他们总不能让陶苏在自己手上出事儿,找不到替罪羊,自然想到了陶爷这位房客。
微笑的时候,男子的嘴角上扬,露出晶亮如贝的森然白牙。
洛安安尖叫骂道:“温卿之,你喜欢上黄小婉,所以才要甩掉我,是不是?是不是!温卿之,我不原谅你,分手?不!我不同意!”
温卿之抿紧了唇,轻轻打着打火机,心里越发不自在了——不过也怨不得别人,黄小婉到底上了那么多年的班,难道不知道办公室文化,绝不是对、或者错就能解释的?明知道赵文娟有后台,何必往上撞!
这么粲然明亮的目光,水汪汪,一派好奇。
“我想着……在你那儿,把你的号买过来,解散了帮派,轻筱就不会伤心了吧……”
这个……熊孩子!
“总之就算出了大事儿,也不是在我们手中出的!”
柳邵听到这儿,不想听,也听不下去了。他轻轻挑眉,淡淡道:“我不知道你和黄小婉是什么关系,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,她虽然是我大学时候的师妹,不过我们正面接触,今天算是第一次。”
喝了酒,还烂醉如泥?
是……黄小婉。
“你说什么呢?”
“噗。”
“柳邵你脑子进水了?你和她说谢谢?你陶爷和你没什么干系?你他妈这句谢谢什么意思?”
陶苏,比咱们忧郁多金的男主柳公子小了五六岁——年龄上两个代沟,言语上没有共通。
“敢做还不敢当啊。”
小婉一肚子的火气,炸得眼睛都有点儿发红。
某个略显阴暗角落,两个年轻男子坐在吧台前,其中眉目冷秀的那个,手指按在打火机上,“嚓——嚓——”,打燃时,淡蓝色的火焰跳动在空气中,映衬出他秀美的容貌,越发多了几分淡漠与冷峻。
再次打亮了打火机,温卿之还沉浸在思绪里:不知道黄小婉现在在干嘛,干嘛要想她,她还咬了自己呢,她倒霉也是活该。
卫强当时就有点傻眼了。
洛安安虚荣、拜金、心肠狠,又喜欢玩小手段。
温卿之贴着她的耳朵,温热的气息带着浓郁的酒气,喷在她的耳根,从容淡漠道:“洛安安把屎盆子往你脑袋上扣,不管我怎么说,你怎么解释,她还是会往你头上栽赃,既然如此,你何不坐实了这罪名。”
可紧接着,洛安安反应过来,她仿佛疯了似的,压根不把小婉的话当一回事儿,只尖叫着把小婉摔到温卿之的脚下,凄声怒道:“温卿之,你看看清楚。黄小婉她恨着我,她一直恨着我。恨我高中时候抢了她的男朋友,所以她在报复我,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,她根本不是真心爱你的!”
小婉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玩这个游戏?”
就在他疑虑的时候,身后传来高跟鞋“哒哒哒”急促赶来的声音。卫强一回头,就看见洛安安一脸焦色,泪眼汪汪的赶了过来。
他语气有点奇怪。
“啪嗒。”
……
和这小鬼较什么真啊。
眼神瞬间冷了下来,任谁听见这样的话,都不会开心,何况小婉身边还有弟弟一样的陶苏——这不典型给少年做坏榜样!
小婉没来由一个寒颤。
温卿之温和的朝着他笑了笑,那笑容,宛如阳光下的冰雪,清美如宝石般令人窒息,朦胧却似转瞬即逝。
大约是,后知后觉,才发现自己戴了绿帽子吧。
温卿之的反应太平淡。
如果说,刚才是一道天雷霹上脑门。
温卿之为什么忽然会和她说这个?
对柳邵,黄小婉还是有印象的。
旁边的同事好心的提醒着。
就看着洛安安紧紧抓住了温卿之的手臂,抬着苍白的小脸,强自镇定的笑了笑,故作淡定的缓缓说道:“卿之,你喝多说些胡话,我就当没听见。可是……只有这次,你下次这么说,我可是会生气的……”
温卿之怒了。
小婉不由有些嫉妒起他的好皮相,伸手在他脸颊捏了捏,似怒非怒,口中唾道:“你姐要是知道你晚自习上到了酒吧,非剥了你的皮不可。”
便是对洛安安,都没有说过喜欢,说过爱,更别提这样的承诺。
小婉推开他凑来的漂亮脸蛋,又好气,又好笑,一个毛栗在他脑门落地开花,忍不住骂道:“半大点的孩子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啊,姐眼光再差,也不可能看中那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!”
小婉扯着卫生纸,一边擦着眼泪鼻涕,一边被辣的呼哧呼哧直冒粗气,就听着电话那头,一个略显青拙的陌生嗓音在问:“请问这是水云公寓XXXX吗……”
温卿之心口狠狠的一缩,像是有什么,要把他从内而外,一点点融化,融化的连渣滓都不剩下。
“那就是陆彦旭。”酒保抬起下巴,点了点那个年轻男子,淡淡道。
他是说……
她不由挑挑眉毛,正考虑着怎么用凶残暴力的一句话狠狠打击一下敌人。
这哪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孩,分明就一混世魔星!
平头青年不由火气冲上来了:“兄弟我还真不明白了,她洛安安除了脸蛋生的好,还哪里能入您的眼?你家老爷子……”
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承诺过。
陶爷心想:我姐她都结婚了,你一各方面条件都还凑合的大男人经常跑我姐、姐夫那里晃悠,还一脸的忧郁深情,是想让我姐和姐夫不痛快是吧。苏姐姐把柳邵当后辈关爱,不会多想,可苏姐夫却容易吃醋。
哪能!
待一群人走的七七八八,小婉忽觉颈后寒毛倏的一炸。
今儿个,小婉在公司的遭遇,柳邵可清楚着呢。
“那也得你有脸来让我打。这孩子多大,这脸嫩的,顶多不超过二十吧。黄小婉,我以为你只对成年男子下手,没想到胃口重着呢,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的了手,这还一来俩,今宵帐暖,你就不怕明儿个上班腿软……”
男孩儿歪着头,认真的想了想,道:“那就不教她知道。”
一看见她,那几个男孩儿明显松了一口大气,眼神一亮,笑着说道。
咱们小柳公子使尽了浑身解数,不仅没能收买到这位古灵精怪满肚子馊主意的陶弟弟一分半毫,反而惹的陶弟弟对他百般不顺眼。
“卿哥!”
都这个时候,她竟然还能如此轻描淡写。
抬眼,便见陶爷一双亮若晨星的好看眼眸静默的睇着自己——不过双十年华,最是青春逼人的年岁。何况陶苏原本又生得美丽精致,如此用水亮明润的眸子瞅着你,越发衬得他唇红肤白,娇嫩更比玫瑰。
卫强头一下就大了,慌忙上前两步,看着小婉,真诚的解释道:“对不起,他喝醉了,说的都是胡话,说了什么你也别介意。”
洛安安柔声对温卿之道:“卿之,你想我,我来陪你了……”
难怪大学时候追柳邵的女生从西直门排到东直门,人柳邵目不斜视柳下惠,独来独往一阵风。
“你他妈有完没完,松手!”
小婉撇嘴,不屑道:“我犯不着为了气她一下,拿我的终生来做筹码。”
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,却不偏不倚正扣在温少的脑门顶上。
“温卿之,你……”
闷响过后,就见一个宛如太阳般漂亮的大男孩举着还没砸下去的拳头,惨兮兮的跌在了小婉的脚边。
“黄小婉!”他炸的牙根儿痒痒。
真有一种温卿之与洛安安分手,与自己有关的可怕错觉。
一天两次,被人掐着手腕使暗劲儿,她努力想要挣出洛安安的手劲儿,可不知道洛安安今儿个吃了什么兴奋剂,力气竟然这么大!
一直沉默。
虽然对石微的印象已然淡去,但被男友和好友背叛的心情,直到今天,她都无法释怀。
谁都没想到,看起来文弱清秀的黄小婉居然会蹦粗口,而且还如此气势惊人。
然而,待看清这个“姐”,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时,柳大公子的眉头骤然拢紧,剑拔弩张的气势在不知不觉中弥散出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这曲唱完了。
“卿哥,你这次不会是玩真的吧?”见他一直不说话,平头青年有些急。
一来二去,梁子就这么结下了。
他们真当他眼睛是瞎了吗?
有什么狠狠劈中洛安安的心脏,她丢下化妆镜,压根顾不得其他,匆匆忙忙冲了出去……
小婉:“是。”
小婉整个人都被震呆了,她趁乱狠狠掐了一把温卿之,小声骂道:“你开什么国际玩笑。”
陶苏打了个酒嗝,睁着天真无邪的眼,好奇望去。
如今苏小姐压根就不在国内,自己还能打个越洋电话把她从德国请回来,就为处理她弟弟这点儿逃课泡吧喝酒的小破事啊?
一言既出,除了温卿之用温软的目光看着她,微笑。
温卿之任由她扶着自己的胳膊,目光遥遥抛向了壁脚酒柜中那一瓶瓶晶莹剔透的酒水上,许久,才听他清冷好听的嗓音淡淡在说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所以,不负众望的,姐姐对弟弟是丁点儿男女之情都没有,弟弟就是弟弟,只是把他当成后生晚辈来爱护。
不过,这么痴情的孩子,还真是少有。
陶苏跑A城最繁华也是最乱的五里坡去喝酒了?
酒气喷在小婉脸上,陶爷语重心长,一脸严肃的劝诫着。
陶爷哟,什么时候,都是这么莽莽撞撞,看似雷霆万钧的力道,偏是个醉鬼挥出来的,那晃晃悠悠的影像,让他的拳头重重的落了个空。
“找也找不到我们身上来!”
她想解释自己不是苏家姐姐,可那几个男孩压根容不得她说下去,快语截过她的话头,只岔开说道:“都是好兄弟,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。可这小子喝过酒实在难缠……苏姐姐,您来了,那我们可就把他交给您了。再有什么事儿,都与我们无关了。”
听说柳公子素来不与人交道,就是因为有洁癖。
另一人耸了耸肩,握着游戏操作杆,没心没肺:“谁不知道酒吧是柳家的地盘,陶苏好端端的无所谓,偏喝醉了!他与柳公子素来不对盘,万一被柳公子撞上,不死也残。你是能管住柳公子不去找陶苏的岔儿,还是能顶着陶苏清醒以后的怒气?不过我倒服了小九,他脑瓜儿转的真快,居然想到给XX小区那位姐姐打电话……”
如果说看见洛安安出轨,温卿之心里掠过的是一种淡淡的轻松,让他不由多喝了几口酒。那么此时,看见黄小婉和两个陌生男子在一起,他心中的轻松,却赫然化作惊涛骇浪,狠狠的冲着他的心。
小婉笑容粲然:“好。”
柳邵看见他罕见的沉默与无奈,不知想到什么,眼底迅速掠过一抹精光。
他伸手,使力推开柳邵,站稳了,正想以从容的姿态居高临下,冷酷的看着柳邵,顺便找到其致命之处,给予狠狠一击。
然而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……
一地明暗,灯红酒绿,小夜曲悠扬中,那晃晃灯光,耀的柳邵一张清冷俊秀的脸蛋平添几分阴沉寒意。悠长绵绵的音乐声,节奏感跳脱奔放,三个人虽离着不算远,但声音总有几分飘忽与模糊。
是冷意,又似快意。
刚才他还在想,洛安安只要不给自己绿帽子戴,这样就够了。
“安安。”
两厢反差,令人不安。
话音那么缓,却异常的认真。
今儿个,卫强好像还真和洛安安杠上了。
可今天,温卿之居然一把摔开洛安安,和摔细菌似的,和初见两人时的情形,天差地别……这俩,发生什么事情了?
在小婉的印象中,向来是洛安安给人排头吃,从没人能拿下这朵玫瑰。
他见过的女人大多温柔似水,从来教养颇好,这还是第一次遇上小婉这样难缠的主儿。偏偏她说的字字在理,的确是卿哥的不是。
卫强问:“什么风评?”
苏姐姐在时,两人还能假模假样的粉饰太平。
现下,便是一道惊雷。
“酒吧灯光那么暗,哪里看的清她不是苏姐姐!”
缀上了脆生生的鲜蔬,汤面清亮,味道好的不可思议,可几口下去,就耐不住了,真是……好辣啊。
陶苏彻底炸毛了,怒骂道:“黄小婉,你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?再说次,我和他没有丁点儿关系!把你脑海中那些没用的文化糟粕统统给爷剔除掉!”
小婉抽了抽鼻子,忍不住凝眉。
如是,当他听见小婉这么说,眼神倏的就冷下来,伸向陶苏的手一顿,身子一僵,下意识离了陶苏三丈以外,拧眉冷然问道:“什么叫电灯泡?”
温卿之似笑非笑,朝洛安安问道。
他虽然看不起她,但是这不妨碍他忍让着:现在的女人,哪个没这些毛病?大家都这样,何必要为难洛安安。只要洛安安没在外面偷人,他就算不喜欢,也会和洛安安过下去,只要洛安安不触及到自己的底线。
小婉还没弄准这俩到底在闹哪一出,慌忙围了过来。陶苏可怜兮兮的抽着冷气,揉着磕到桌角的额头,抬起比星辰还要明亮好看的眸子,泪汪汪的睇着她,恶狠狠道:“姐,我不跟他走,他欺负我,帮我揍他,别给我面子,往死里揍!”
难道是失恋了?
可他今儿个,还真就焦虑了。
“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不是苏姐姐!”
气恼不休的回办公室,继续整理资料,分门别类……时间过的飞快,眨眼功夫就下班了。回家以后,没看见陶爷,估计这个点儿陶爷也不可能安安心心在学校上晚自习——现在的大学生,还不都一个样,逃课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。
眼见着,就要出了酒吧——
一声硬气沉丹田无限冷戾的俩字,被陶爷硬梆梆的掷了出来。
按说,温卿之温大少爷什么时候会为不相干的小事焦虑不安?
洛安安愣了下,很快反应过来,软声道:“手机有DPS寻人定位系统,我怕你出什么事,一挂电话立刻打的过来找你,卿之,你今天不舒服,还是……”
小婉不算彻底的腐女,但这么俩漂亮过头的男孩儿站一起,颇是赏心悦目,令人心情愉悦。
这种问答游戏,在酒吧里很流行。
温卿之醉了。
“洛安安,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,少和老娘扯点干系。老娘是什么样的人,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!”
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,她栽赃我就要认了吗?”
小婉被他的呼吸喷的耳根处痒痒的,一股子怒火还没平息,又来一把无名火,当即没好气的瞪着他,想要挣出他的怀抱。
陶爷噼里啪啦的骂着,小婉一个毛栗子狠狠在他脑门上落地开花。
那几孩子临走时,有一人用同情的目光睇了小婉一眼——被同伴狠狠瞪一眼,然后拉走了。
“黄小婉,你……”陶苏噎住了,雪白的小脸登时黑如锅底。
连卫强都忍不住开始感慨,这女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。
但见温卿之抿紧了清亮如光的两片薄唇,眼底掠过一抹痛,一抹无奈……无数复杂情绪流转在眸中,却终是便做淡淡的厌倦。
“嘶……”
聪明的坐在旁边,笑看这场闹剧的柳邵柳大公子见状,嘴角也不由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。
小婉第一次听他说这些,忍不住张着晶亮的眸子,无聊的八卦心思又在冒泡,好奇起这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,要在酒吧来这么一出“琵琶别抱,鸳鸯分飞”。
黄小婉……
得!
“这些都是你的了。”
忽然间……
“我们订婚吧。”
早说过,柳邵其人,很是洁癖。
哟。
小婉一边挣扎,一边怒道:“我讨厌她,关你屁事!”
……
陶苏。
柳公子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,梁子就这么暂时揭过,然而,陶苏这道坎儿,可没那么容易过去了。
此时,洛安安看见温卿之把黄小婉扯入怀中,心口仿佛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,一地的玻璃渣滓。她没来由的慌了,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发生,事情似不受控制的发展下去了。她急了,跺脚拼命骂着黄小婉“不要脸”、“勾引温卿之”、“报复自己”……
小婉被他煞有介事的语气逗乐了,一下忘记来时的不快,笑道:“把帐结了,我带你回去……”从陶爷的钱包里掏出几张大钞,把酒钱清了,小费也给了,小婉走到了门口,一回头,不见陶苏跟上来。
柳邵也是一愣。
温卿之淡笑:“第一次就不能深入接触了吗?”
卿哥不喜欢洛安安吗?
“文芯小姐,月月姐的钢琴曲结束,就该你了。”
他不仅眼神淡。
温卿之淡淡看着她,道:“我就算醉了,但也知道自己做的每一项决定会有什么后果。可是洛安安,你呢?你知道你说的话、做的事,会有什么后果吗?我早就说过,不喜欢别人骗我。”
陶爷气结,想狠狠骂她,人家千里迢迢来接自己,平日帮自己抄作业、做小炒,点点滴滴,又实在下不了口。
“卿之,你怎么了?”
“辛苦你们照顾他,我是……”
陶苏脚上打着漂浮,嘻嘻笑道:“就你指挥着那二十五人破团本,嗷嗷乱叫的,搁着房间都能听见……”
这一切都是有预谋而为之。
“果然陶爷看上去大大咧咧,原来是娘受啊,唔……修成正果长路漫漫,我祝福你们。”
陶爷什么时候“娘”了都没问题,这个时候“娘”上一把。
“呵,事主儿,来了。”
这样的不高兴,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。
温卿之微笑的看着她,理智提醒他不要沉沦,可情感,却率先做出了选择,他听见自己的声音,温软道:“你恨嫁,而我……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永远在身边支持我,不会欺骗背叛我的妻子。我能做的承诺不多,执子偕老,是我能做到,并且愿意做到的事情。”
卫强重重喊了一声,被温少一连串的言语攻击给弄的头都大了,赔笑道歉,也赶不上温卿之愤怒下的那些言辞。
如今,就算没有将一切挑的大白,洛安安给温卿之戴的这顶帽子颜色,也足够让人看的清楚明白。
他的确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觉得黄小婉挺特别的。
“是啊是啊。”一听这话儿,小婉登时笑靥如花。
呵呵。
柳邵同样一阵恶寒,想到被人误会自己和陶苏有那么点儿暧昧,颈后的寒毛都纷纷炸起了。
分明笑着,可你就是觉着他这些话,是从牙根中咬紧了一字字的蹦出来的。
难道是……
眼神倏的黢黑如墨。
温卿之什么事都不喜欢沾惹上不相干的人。
为什么……
待到了五里坡说好的地点,早有几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儿一脸急色的等在那里了。
此时,正有一个五官精致如瓷娃娃的漂亮女孩穿着短裙,背后带着一双雪白的翅膀,抓着话筒上了台。
无数人在为她尖叫,某个富二代,眼角眉梢写满了春意。
这是怎么回事?
谢谢?
陶苏黑着脸,问:“怎样?”
陶爷扭头,怒道:“干你屁事!”
这三个字的书面意思和隐藏意思,让柳邵一阵恶寒。
从前觉得洛安安温柔,聪明,会看人脸色,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优雅知性的模样,让人省心。可现在……本性暴露,明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,可这样的洛安安,狰狞,无耻,见着了,依然让他忍不住恶心。
卫强几次三番的拳头痒痒,想一拳揍上去。
就在小婉在那边,和柳邵、陶苏争执不下的时候——
小婉轻轻攥着湿湿的手心,酥麻的感觉,让她整颗心都软了下来。
温卿之这才回过神啊。
温卿之心下微微一动。
你当他听见同伴说话了?
小婉的眼神倏的沉敛下来。
小婉忽然想到那个叫“桃花轻舒”的ID(名字),砸重金要买自己一个小破号。
虽然……
“柳邵!”
淡淡说着,语气是不坏好意的打趣。
不愧是……嗯。
他与那部狗血剧最大不同一点在于……苏姐姐有一个发育不良的魔头弟弟。
小婉低头,凝眉,略一思索,骤然想到个名字,愕然惊呼:“你是……柳邵?”前阵子才打过电话,小婉一下就想到了大学时候这个独立特行的校友,当即想也不想,脱口而出。柳邵淡淡点了点头。
温卿之静静的捏着酒杯,喝了一口。
这个洁癖,不仅有生理上的洁癖,更是精神上的洁癖。
在黄小婉心里,恐怕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特殊的人吧——否则,她又怎么可能会和其他的男孩来酒吧。
小婉挣了许久,都没甩掉这块狗皮膏药。
就像……台上的女人,和他没有丁点干系一样。
电灯泡?
“我听见你给我电话时的声音不对,怕你出什么事儿,于是和领导告了个假就匆匆赶来了……天啊,你喝了多少酒,额头怎么这么烫?”
是……酒喝多了吧。
一听见她冷哼,陶苏立刻摇摇晃晃跑她跟前,小声的道:“这男的看见我和柳邵跟看见老婆出轨一样,我还以为他和姐有啥关系呢。原来……人家有老婆的……姐,有妇之夫别沾惹啊,我一向以为你人品很好的……”
淤青都上来了,那么一大块。
其中一人看着小说,总有些心神不宁,犹犹豫豫的抬头,不忍道:“那位姐姐看起来是个粗心的主儿,把陶苏交给她,真没问题吗?”
柳公子对陶苏咬牙切齿,恨不能人道毁灭。
小婉也被他说的——
小婉嘴角抽了抽,这是什么跟什么啊。
得亏小婉今儿个霉运,在上班时候全走过了。
说话的青年,个子不高,皮肤略黑,剔着简单利落的小平头,五官看来寻常的很,然而眼底的锐意,衬着他笔挺的身板,却看来有一种肃杀的扎眼。此时,他食指微屈起,抵着吧台的桌面,目光略显阴郁的看着温卿之。
这明显一句句话不堪入耳,小婉毕竟是还没嫁人,被人这么说了,若换成一般的女孩儿,指不定气哭了,她气急了不哭,却牙齿痒痒拳头痒痒,有一种狠狠挥上温恶少脸上,再撕碎咬碎的冲动。
“没错!”
小婉懒得与他啰嗦。
若是在原来,作为一个有文化、有理想、有道德的三有青年,路见不平,没准就打个电话督促下陶爷少上网、少泡吧、少打游戏多看书。
小婉心中无限感怀。
人果然话不能说太满。
小婉额上划下三条黑线。
他身边那个青年,却沉默不下来了。
洛安安伸手在温卿之的额头上摸了一下,当感觉到手背不正常的温度,小脸当即一白,惊呼出声。
总是感性的生物。
老姑娘有一口,没一口的吃着面条。
雷的人里嫩外焦,震的“杯具”“洗具”的人生一起成景德镇的碎片残具。
“卿哥,等等我。”
为什么说着说着,眼神就往那个叫什么黄小婉的身上飞过去了?
她和温卿之之间的矛盾就摆在这儿,下午才刚吵过,如今撞见了,又逮着温卿之如此落魄的时候。
冷意,这是看见仇家时的冷酷。
他沉默着。
只要不是自己担这责任,陷害个把“无辜良民”又何妨。
不得不说,陶苏这倒霉孩子的洗脑功力实在太强大了。
此时,只见温卿之看见洛安安,就想到黄小婉闹的那么一出……顺序虽然有点儿乱,不过这不妨碍温卿之不爽。本来只想静悄悄的解决,可在黄小婉面前,他却又不甘心了,下意识冷笑一声,指桑骂槐,看着黄小婉,口中却是和洛安安说话。
心道:他陶苏不是一向“天大地大老子最大”,无法无天习惯了吗?让他醉死酒吧吧!反正和自己没有关系。何况,他一男孩子,能遇着什么事!
“黄小婉,你敢不敢说点好听的!”
除此之外,他与小婉虽然一直被人误会,却只是简单普通的上下级关系。
不对不对,这些都不是重点。
狗尾巴……草。
这家伙对洛安安做了什么事儿啊?
小婉仔细瞅了瞅,陶爷看起来很正常,甚至比平时还要静默可爱,哪里有“话多难缠”的苗头……于是料想着几个男孩儿可能想玩,怕带着陶苏碍事,于是找自己来把人给领回家。她是个粗心的主儿,也没细想下去,几次开口要解释自己不是陶苏的亲姐姐,又都被岔了过去。
小婉额上黑线一条条。
知道她难受的要死。
温卿之轻轻握紧了她的手,清亮宛如钻石的漂亮眼眸静默的看着她,轻声,道:“一生一世,一双人。这个承诺,够重吗?”
果然是……嗯。
洛安安听着脸色煞白,看了一眼黄小婉,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。
然而,他却不知道,陶苏心中另有女神……黄小婉之于陶苏,不过邻家一个比较好玩的姐姐罢了。
然而,当看清扶着自己的人是谁,他脸色倏然变得与柳大公子的脸色一样冷,一样寒,“松手!”
一个说东,一个想西。
可是看见女孩宛如细瓷的皮肤,干净似清雪的小脸,陶苏愣了愣,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,便这么轻轻擦着她脸颊而去。
出轨的是洛安安,没听说过你和这位小姐有什么联系啊……
你真当这些个小人精不知道小婉不是苏姐姐?
被他称为卿哥的年轻男子穿着浅白色的毛衣,身材挺拔,容貌出众,像耀眼的星辰,却一脸的心不在焉。
洛安安掐着小婉,歇斯底里的怪笑着,尖叫道:“温卿之,你醒醒吧。黄小婉不是真心喜欢你的!你怎么可以为了她和我分手!我聪明,漂亮,年轻,温柔,她黄小婉有什么?莽撞,粗鲁,一无是处!”
温卿之漠然抽出自己的手,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,再说一次,洛安安,我们分手吧。”
一眼生寒,男子气质冷冽,宛若冰雪无尘。
“我清楚,我是清楚,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把自己的男友送到狐狸精的身边!”
柳邵在听见陶苏喊小婉“姐”时,神色一恍,嘴角不由自主柔软了一下。
像一副画卷,跃然而出,活了过来的绝美男子,一颦一笑,生动中透着说不出的灵气。虽然,这样的灵气,带着些许的讥诮——
洛安安冲过来,一把掐住小婉的胳膊——那么大的力道,扯的小婉脚步不禁几个踉跄,狼狈的跌入了诸人眼前。
卫强轻描淡写丢了叠钞票在桌上,也没说话。
卫强笑了笑,抽出几张钞票,问:“洛安安,听过这个名字吗?”
另一厢,皎白的灯光流泻一室。
那酒保是个挑染着黄发、耳上钉了八九枚耳钉的哥特风小年轻,闻言,轻蔑的瞄了卫强一眼,连个微笑都吝于给予,兀自配着一杯冰蓝色的鸡尾酒。
陶爷一个踉跄,恰好撞进小婉怀中,可怜兮兮的红着双眼,“姐,他欺负我!”
老姑娘的火气飙成了三味真火,便是整个东海的水浇灌下来,也灭不掉了。
陶苏的电话,便是在这个时候拨过来的。
然而,他们只想到了柳邵和陶苏有仇,却怎么也没想过柳邵与小婉,也有些渊源。
酒保眼皮都没抬一下,飞快道:“当红驻唱歌手文芯的原名,就叫洛安安。她每天九点到十一点,在这里驻唱。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,酒保继续道:“还有三分钟,你们就能看见她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然而,还不等她将想法付诸行动,陶爷已一个拳头抡圆了揍上来。
她刷的站起来,开始换衣服拿钱包,虽然不是个可爱的小孩,可毕竟在自己最需要房子的时候,把房子便宜租给自己了。五里坡乱成那样,鱼龙混杂,那么漂亮的小男生万一真被人……
她猛的抬起头,一双比星子还要明亮的眼眸,愣愣看着温卿之,心口最柔软的一处,仿佛被什么融化了一般。
她这是命范白虎还是倒了什么血霉!
温卿之笑着摸出手机,在洛安安下去换衣服的时候,直接按下快捷键第一位的数字,听见电话那头,传来女子温软好听的嗓音,柔柔唤着:“卿之。”他静默了一下,紧接着,嘴角翘起一抹淡淡的笑,和声道:“你在哪里。”
她走过去,扶着陶苏,只觉对方把浑身重量都压了过来,沉的她脚底一个踉跄,险些摔了一跤。
酒保眼神冒出狂热的光芒,再抬头时,只剩一派肃穆与欢喜,笑容满面道:“知无不答,言无不尽。”
哥哎!
“小婉姐,《少年游》好不好玩啊?”陶苏不使力,嘴里还不得闲。
卫强不由有些奇怪这个黄小婉到底何方神圣,洛安安都没让卿哥这样口不择言,为什么黄小婉能激出卿哥这么多的负面情绪?
赵文娟今天掐她那一下可真狠。
陶爷这会儿听见这俩字,正有火星撞地球的震撼感。
现在的女人,大多都是自私、冷漠的,卫强自己的女朋友,都是这样,和卫强的女朋友比起来,洛安安简直就是天使了。
不仅是洛安安脸色刷的惨白下来,连小婉都惊了一下。
他伸手,食指和中指的指节轻轻抵住嫣润的唇,微微掩住了嘴角边的笑意。看着小婉的目光,破天荒竟多了几分欢喜。
于此同时,立刻有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捧着鲜红灿烂的花束上了台,鲜花的同时,周围一溜儿年轻人不停的吹着闹腾的口哨。
“你……不是在说假?”
还真不像是难受的样子。
若这里站着的是尚轻筱,这动作之于那个小提琴少女,很显然是亲昵的爱抚。然而站着的是小婉。以小婉抽风坑爹的想法,这举动压根“娘”就一个字,加个注解变仨字——“娘娘腔”。
这眼神很有些耐人玩味儿。
钢琴曲?
可吃都嘴里,她就想哭了。
陶爷还当自个儿精神倍佳,指点乾坤呐!
“洛小姐来日前程无量,还是自矜些吧,免得让人误会。”
温卿之眼瞳猛的收缩,握着玻璃杯的手,苍劲的指节刷的泛出了冷白色。
“……”
然而,三秒不到——
卫强小声道。
柳邵对黄小婉那句祝福说“谢谢”,那不就是承认他暗恋自己?
只是,说不出的欢喜。
在如是“报复人类、报复社会”的黑暗思想下,老姑娘一口气做了一锅面条——因为还怀念着中午吃的那碗羊肉汤,于是没命的往里面倒辣椒粉。
小婉叹了口气,想想也觉得好笑,自己和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计较什么,于是语气软了几分:“小心地,别跌上去。”
老爷子这三个字一出来,猛的把温卿之的思绪往外拔了一拔。
其实温卿之压根不胜酒力,一直以来,喝酒都容易醉。不过今儿个,洛安安闹了这么一出,让他忍不住喝了一杯。这么一杯,却让他的视觉都出现了些许偏差,脚步在跨出的时候,冷不丁绊到什么。
小婉气定神闲,淡淡道:“你姐拜托我平时照顾你一下,我的屁事不就是你。”
虽然目光没看着自己,可那眼神中的敌意,还是很明显的。
这干系的,可就不止是小婉的生活问题。
知道她吃了暗亏。
“哟,咱们陶公子还会疼。”
原来好的是这一口。
小婉还想着温卿之今儿个发什么什么神经了,下午还好好的,晚上再看见他,他嘴里没吐出过一个象牙。
“原来轻筱的男朋友也是的,天天玩那个破游戏,都没时间陪轻筱,他害轻筱伤心,他真不是好东西!”
为了洛安安,和家里可吵过无数次。
“我在公司。”
陶爷怪笑一声,朝小婉挤挤眼,一脸“被我说中了”的欠扁表情。
他心思,还一直浮着呢:黄小婉以后不敢这么横了吧?也未必……那家伙的性格一直就拗。
刚才洛安安在自己眼皮底下给自己戴绿帽子,他都没有这样的愤怒。
陶苏讨厌柳邵的理由很直接,对付柳邵的办法也从来粗暴简单。
而这位弟弟,不肖想,自然是陶苏。
不过,看见洛安安,小婉就全明白了。
两人百年好合,她喜闻乐见。
似有一道闪电从天霹雳而下。
于是,她懒得再说,糊弄了下,笑着与几个男孩道谢道别。
一个个鬼的和猴儿似的,都怕陶苏和自己混一起出事担那个责任——苏姐姐出国结婚了,偌大个圈子就没有个能拍板儿和柳邵柳大公子对着干的主儿。有苏姐姐在,柳邵顾着她的颜面,还能护着陶苏,可现下苏姐姐不在……
轰隆。
似抚摸,又似无奈。
这会儿,也不知他又想到什么,连瞎子都能看出他靠近陶苏有多么不情愿……却依然靠近过去,矜持从容的对小婉道:“谢谢你的祝福。”
他静默的看着陶苏,眼底寒光似见过血光的锋锐小匕,冷的让人颈后寒毛倒竖。
直到如今,柳公子依然不死心,还等着苏家姐姐醒悟到自己有多好,等着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。
柳邵只当她怕麻烦,自然不肯带走陶苏。只等陶苏落到自己手中,他自然会好好“回报”陶弟弟这些年给自己使的那些绊儿。
陶爷长身如玉,半伏在其中一个男孩的肩头上。但见他侧着的脸蛋,精致有如冰润的玉石雕琢而成,额前散落的碎发遮住了雪白的额头,偶一侧目,粲亮的眼眸就像是散落人间的星子,漂亮的让人心悸。
什么叫鸡同鸭讲,陶爷这会儿算是彻底明白了。
小婉严肃的握着陶苏的手,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的鼓励道。
小婉淡淡看了陶苏一言,道:“男孩子长的漂亮的确惹人欢喜,可说话不注意没什么涵养,那就一花瓶。女孩子是花瓶,那还有可能出自景德镇,再不济也有人买账。男孩子是花瓶……”
“你不是在公司加班?”
若有,无论交情好坏与否,也是因着苏姐姐而生而起。
就是因为这样,卫强才不由越发担心起来。
顺着卫强不屑的目光,小婉也看见了洛安安。
再看小婉,眼底禁不住透出三两分温润笑意。
原来……
小婉皱着眉头,道:“你打哪儿学来这么多粗口?”
话说出口,他以为自己会反悔。
“这……我在加班,不方便出来啊,等我下班来找你好吗?”
忽的,小婉只觉肩上的力道,空了一半,紧接着,浑身重量都趴在她身上的倒霉孩子被人轻轻一扯,竟几步跌开。小婉心下一惊,再抬眼,只见一个穿黑风衣的文秀男子静默的接住了陶苏。
呕,玩深情,给谁看啊。
“混账玩意,你说什么呢!爷和黄小婉可是纯洁男女关系,你少给爷扣大帽子!坏了爷的名声,爷要你吃不了,兜着走!”
虽佳人琵琶别抱,这一别抱,还跑到了德国。人家幸福甜蜜,柳邵却认为苏姐姐被那人花言巧语所骗。他是个认死理的人,他看中的,便一定是最好的,最好的,便一定得是他的。
紧接着,他抬起头,看向酒吧中央的台子——
洛安安握着手机,脑子不由有点儿发懵——按说,她瞒的事多着了。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。温卿之那么聪明,应该或多或少知道她没表面上这么纯。可……原来温卿之从来不会揭穿他。
小婉扶住这醉鬼,又好气又好笑,无力吐槽。
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感情好了?”
方才那几个秀气的男孩子,并没和小婉想象那样在酒吧里玩的乐不思蜀……竟然早早就离了五里坡,回到学生宿舍,乖乖的捧着电脑,或看看小电影,或玩玩小游戏,或读读都市小说,没一个落单在外。
“我听说轻筱的男朋友就是在你们那个帮派。”
说到这儿,她忽的闭上了嘴。
当年和石微在一起的时候,她洛安安就是这么玩的吧。
他只知道自己不开心。
咕哝着,陶苏眼神茫茫然。
纵是洛安安这样强大的心脏,都禁不住有点儿心虚几分退缩:“卿之,你喝了这么多酒,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陶苏这倒霉孩子,偏偏不会捡好听的说,只管臭着小婉的游戏手法,尽说些小婉不爱听的。小婉怒发冲冠,深呼吸,强忍着把他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的冲动,在心里埋汰自己干嘛管这小鬼的闲事儿——
嘴角翘起了一丝笑。
卫强慌慌忙忙的追了过去。
就在这时,一直犹豫不决的小婉抬起头,目光如冰雪无尘,冷静的看着洛安安,认真道:“是啊,如你所说,我和温……温少就是在一起了。”小婉咬了下舌头,把中间的那个“恶”音吞到了牙根里面。
重点是那个打电话的孩子,似乎把自己错认成了苏小姐。
不等他把“陆彦旭”三个音儿吐清楚,洛安安已尖叫着淹没了他的声音。
角落中阴霾沉默,台前的气氛却热闹到极点。
“这……”
酒保嗤笑了一声,讽刺道:“这个圈子还能有什么风评,这位少爷爱用钱砸人,嫌贫爱富,势力冷酷,换女友的速度比他女友换衣服的速度还要快,不过最近似乎是安定下来,啧,不得不说文芯小姐有手段啊。”
老爷子不喜欢洛安安,温卿之格外清楚。也就是因为老爷子不喜欢,他才忍着洛安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,和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感觉的女人交往到现在。从他和洛安安交往到现在,数不清的人,在他眼前说洛安安的缺点。
温卿之目光缓了缓,嘴角刚要翘起一抹淡淡的笑容,冷不丁看见她身边两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年轻男子。
温卿之将她紧紧按在怀中,淡然道:“洛安安是个很精明的女人,她知道我提出分手,和你没有什么关系,却偏偏要拿你做幌子。她以为这样,便能转移焦点,让我不追究她在酒吧里与人暧昧不清的事吗?”
温卿之的声音很沉,也很缓。
正常人被磕到脑袋,应该是想着怎么散散淤青,这小子居然满心满念的揍人。
其余的人,全部愣住了。
秉持着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理念,老姑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竟也把一锅面条吃出了气吞山河、胸纳海洋的气势。然而,黄历今儿个就写了一个大大的“凶”字,后面跟着注解“诸事不宜”。
他出言,轻轻唤了一声。
她丁点儿也不想和洛安安沾上丁点儿干系,把陶苏托给柳邵,拍拍屁股就准备哪远走哪儿。
话音落下,宛如晴天一个霹雳。
偏偏,陶苏这倒霉孩子,还在小婉耳边絮絮叨叨,大谈特谈“小三是木有前途的”、“拆散人家是不对的”、“狐狸精迟早要变狐狸皮”等等诸如此类不负责任瞎编乱造的各种无厘头传奇猜想。
小婉撇撇嘴,心中一把无名火冒上来,忍不住从鼻腔中透出一声冷哼。
然而,要撬到有用的料儿,没有毛爷爷撑腰,可不行。
这厢,温卿之已经拿起外套,从容起身。
本来只是为了狠狠的给洛安安一个还击,让洛安安死心,可抱着小婉,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松手,一股说不出的欢喜,倏的满上了心尖。他下意识的咬着她的耳朵,喃喃道:“倘若我承认的确是喜欢上你,要和你订婚,那么她一定会比现在还要生气。”
想要给予陶苏致命一击,这点都忍不了,谈什么把他带出去找人“奸尸”、“活埋”?柳公子对陶苏这些年来的积怨,深重如马里亚纳海沟,几座大山也填不平。在陶苏喜欢的女孩面前,毁一毁陶苏的形象——
那人原来是他!
不知怎的,这句话,想也不想的说出口了。
“卿哥……您……真的喜欢洛安安那个女人吗?”
起来时,衣角带起的猎猎长风,令旁边几名酒客微微侧目,年轻男子却仿佛毫无察觉,转身就走。
其实两人并没多大“交情”。
可今儿个,他浑不在意的扶着陶苏,完全看不出有洁癖啊。虽然,他“扶”着陶苏的力道,更有点像“掐”,不过……小婉似想到什么,有些恍然,又一时有几分迷惑,就这么惊愕的看着他。
至少,在面对温卿之的时候,洛安安的姿态还是挺正,并不仗着美貌,颐指气使……当然,这也不排除洛安安还没拿到结婚证,还没钓稳温卿之这个金龟婿的可能性。总之,温卿之对洛安安,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。
化妆台前,洛安安拿着电话,一连许久都没反应过来。
可现在……
即便他从没喜欢过洛安安,与洛安安只是各取所需,可猛的看见自己交往了三年的女人,忽然间和另外一个男人拉拉扯扯,心里还是有些难看。
小婉一个哆嗦,没想下去,只加快了出门的速度。
快意,这是捏到仇人小辫子时的快活。
因为一点儿好奇,老姑娘不由顿了顿离开的步子。
明知道她蛮不讲理,口是心非,怎么就会忍她三年?
“不介意?我是不介意啊……他温大少撞了人,跑来个死党说一句喝醉了,误会,然后撞死的人就能从地上蹦达起来,笑眯眯来一句‘没关系,您走好,继续开您的车’?笑话,他打了我左脸一巴掌,我还得伸出右脸让他打吗?”
柳邵冷然看着小婉,淡漠道:“他醉的神魂不清,带着这么个麻烦回去,恐怕今晚你有的头疼。”
柳邵眼角眉梢含了温润如水的春色。
说实话,卫强也不是迂腐的人。
“哎唷,还真是姐姐您呐。”
温卿之看着眼前的女人尖叫着,双目通红的狰狞模样,忽然间觉得可笑。
“砰!”
“苏姐姐,您可算来了。”
没错。
小婉低头仔细思索了一番,再抬头,明亮的眼眸中溢着如水笑意,认真道:“祝你们白头到老……陶爷万受无疆,柳公子攻德无量。”
说起柳邵与陶苏的渊源,很是戏剧性的波澜起伏。
陶爷爆了,满口的脏话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一样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柳邵招呼过去。
陶苏还当这一靠山何等牢靠,结果竟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不知为何,小婉看见这个人,总觉得有种陌生的熟悉感。
“卿哥,不过是个女人……您犯不着为这样的女人难过。”
摇摇头,温卿之想甩掉脑海中那样的欢喜,那让他感觉到自己狠奇怪,然而,就算是甩掉了那种感觉,却甩不掉他的承诺。
大男孩醉糊涂了,瘪瘪嘴,眼见要哭。
换句话说,他就是柳公子爱情道路上的绊脚石、拦路虎。
额角一下下抽着筋,刚才的同情,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,看着自己扶着的这个漂亮的小脸,小婉咬着牙,估摸就算陶苏投胎变成女娃儿醉死在酒吧,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上来。
小婉低头,暗下的光晕将她雪白的脸蛋衬得有些清美,浓密的睫毛覆下眼睑,更显出几分文静清秀。她仔细思索了一番,咬着唇,似懂非懂想到某本书的大标签上,那金光晃晃的四个大字,一敲拳,恍然大悟。
说起这个,大家都乐和了,纷纷打趣。
可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……
他是在笑。
若是以往,小婉就算不找洛安安的麻烦,洛安安也是一脸盛气凌人居高临下。可今儿个,洛安安仿佛压根没看见她似的,脚步直奔温卿之而去。在看见卫强,她眼底的泪意生生换做恨意。
后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挂电话,“卿之,等我下班打给你,有什么回头我们见面再说好吗?”
“小婉姐,你掐疼我了……”
酒保低头仔细擦着玻璃杯,看着一叠叠送到身边的粉红色钞票,淡淡道:“文芯小姐能让陆二少安定下来,自然是谈婚论嫁的关系。他们俩的事儿,您就算不问我,随便抓个熟客,张口都能和您扯一晚上。”
只见温卿之忽然拉住了小婉的手,把她扯入怀中,在小婉怒目而视下,年轻男子清越好听的嗓音,宛如流水潺潺而过。
温卿之虽然在姑姑的安排下,不得不与黄小婉相过一次亲。
这闹剧,可越来越有趣了。
就这么一捉摸,大半夜的工夫去了。
苏姐姐练书法,拖油瓶帮忙拿镇纸;苏姐姐剥小龙虾,拖油瓶掠夺胜利果实;苏姐姐练小提琴,拖油瓶扯着姐姐陪自己下围棋……总而言之,无论柳邵什么时候看见苏姐姐,后面都跟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屁孩弟弟。
她疑惑的转过头头,只见陶苏温软的笑的朦胧,“小婉姐,扶我一把,我腿和灌铅似的,动不了了。”
小婉乜斜着他,一口老血笑喷:“你丫想象力也丰富过头了点吧。狐狸精也得看脸,你觉得我和她,谁更有当狐狸精的潜质?”
然而,苏姐姐如今可是结婚国外定居。
出了事儿,只要大伙儿统一口径——
可这话说的,总听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。
“温总你喝了多少酒,怎么身上的酒气……比陶苏身上的还重?”
像一把锋锐的小箭。
可今儿个,老姑娘憋着一肚子火,心道自己也不是陶苏他姐,就算陶苏期末课课都当,和自己没什么关系,挂了算他活该!
桃舒。
才多大点的学生,在酒吧喝软脚了。
温卿之在这个酒吧!
就这么脱口而出。
然而,如果这样就两情相悦不离不弃,那么狗血偶像剧也不会取得那么大的成功,编剧组不整点儿坎坷波折,直接不用混了。
柳邵此时,笑的如伊始看见喝醉的陶苏一样冷意、快意。
这么一醋,他们两口子里外不快活,你柳公子就高兴了?
五里坡的酒吧,今晚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。
无论是谁,用这样欢喜着捻了甜的声调,和你说这样的话,要没感觉,那才叫怪事。
台上的女孩在唱歌。
陶爷喷着一口的酒气,再次鬼鬼祟祟的凑上枚脑袋,煞有介事的在小婉耳朵边上小声评论着。
一直到这里,柳邵柳大公子与苏姐姐的故事,和那部偶像剧一模一样。
洛安安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手指,准确无误的指上了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婉,歇斯底里的尖叫。
为什么说她霉运走过了。
柳公子的深情,在陶苏这里就变成了另一种含义。
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。
手机那边的声音,一如既往的清脆悦耳,看样子,还真是温卿之喜欢的那种类型——倘若不是她触犯到自己的底线,温卿之还真不介意一直听她说谎——毕竟,听起来还是蛮动听的,不是吗。
你真把自己这么简单的卖掉了?
小婉火了,手腕被掐到的地方,痛的她“嘶嘶”抽着冷气。
同样,陶苏也觉得柳公子人模狗样,心怀不轨,不如直接导弹来袭将之化为尘烟净土。
这女孩好看的让人过目不忘,可不就是洛安安。
卫强忍不住叫了起来:“卿哥,你被洛安安迷疯了吧!”
不过“分手”二字,威力太强大了,洛安安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,她的手缓缓滑下,脸色倏的惨白如纸。
雷的她惊愕的抬头,那叫一个里嫩外焦:“洛安安,抢人男友你还真有脸说!你不要脸不代表我和你一样不要脸!”
洛安安吓了一跳,小婉也吓了一跳。
温卿之清淡道:“你不是很讨厌洛安安吗?”
陶爷骤然瞪大了双眼,嘴巴张大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。
几个孩子都是脸蛋雪白,斯文俊俏的胚儿。
“你可以不必那么辛苦,结婚以后,我养你。”
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和谐啊。
“孤独忧郁的翩翩美公子,和一个阳光般明媚耀眼的姐姐一起长大。在姐姐有意无意的关照与鼓励下,日积月累,他对姐姐产生了某种奇妙的依恋感,从此……此心不悔,不离不弃。”
诸人相视大笑。
卫强看见她,冷笑一声,这语气,显然没个好气。
关于生理上的洁癖,从小到大和苏姐姐的那番纠缠中,加入了陶弟弟,自然对陶弟弟已产生某种抗体。
怎么可能!
小婉心下仿佛清晨的草叶,被一滴晶莹的露珠打在叶尖,湿漉漉的颤了一下。
然而,小婉又说了一句话。
推开卫强的手,温卿之的眼睛亮晶晶的,透出些许讥诮:“我刚喝一口。”
富二代想追女,又或者是屌丝看中了哪个女神,都会用这招。在这里,所有消息都出不了酒保的眼睛和耳朵——无论你想知道女神年龄、籍贯、三围、喜好、性格、婚恋,又或者想知道竞争对手的资料,都能如愿。
不得不再次感慨一下……郎才女貌,出璧人,也出贱人!
可令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。
抬头,只见一张清秀干净的小脸。
觉得洛安安可笑,更觉得自己可笑。
洛安安根本不让温卿之说完,已经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,厉声骂道:“温卿之,你变心了!变心就是变心,还找什么理由!”
温卿之看了他一眼,找酒保要了一杯白兰地,嘴角一撇,一开口,却是让人惊愕的话语:“老爷子给你什么好处?”
陶爷的脸都黑了。
小婉笑容满面,以乐见其成的态度,分外和气道:“我懂我懂,我是电灯泡,不会在这儿碍着你们的眼。”
当年陶苏在苏姐姐面前,可没少干过这种破事。
“就是拖油瓶啊,累赘的意思嘛。我懂的,我在跟前,你想对陶爷做什么都不好做。没问题没问题,你们感情那么好,那我就把陶爷交给你了……”小婉笑的和偷了腥儿的小猫似的,越看越恍然。
陶爷眼神糊涂了,想也不想,看着小婉居然点了点头。
正如方才陶爷自己所言,他喝醉了,腿软了。
温卿之却已经先发制人,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,冷然道:“女人是不是都是一样,吃着碗里的,看着锅里的,自以为有几分姿色,就能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?”
“你应该很清楚,我不喜欢别人骗我。”
哪能。
柳邵:“……”
陶爷不明所谓的“哦”了两声,津津有味的看起热闹。
可今儿个,洛安安看温卿之身边的青年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。
声音冷冷冰冰,似从牙缝中蹦出。
就见洛安安狠狠的剐了卫强一眼,再转脸,扶住温卿之的手臂,已换做了风情万种柔情似水。
在清越唯美的钢琴曲中,他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温卿之笑笑,淡然道:“你说你和领导告假?我倒不知洛小姐的公司搬到五里坡?洛小姐挂了电话不过十分钟,速度还真快,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。”
小婉狠狠瞪了陶苏一眼,见他迷迷糊糊的挠着头,柔软的发丝垂落在额角,一副无辜模样,心下忍不住又是一软。
卫强看了一眼温卿之,将那几张钞票推倒酒保的身前,又问:“陆彦旭是什么人?”
浓烈的危机感,迫使她立马回头。
到底一袋面条三块钱,粮食都是辛苦钱。
电话那边,明显有一个舒了一口大气的声音,“太好了。您是苏姐姐吧……我们在五里坡的倾城酒吧。陶苏啊……甭提了,醉的连自个儿是谁都不认识了,疯疯癫癫的,谁都制都不住他。苏姐姐您快来把他带走吧,我们在……”
所有人都以为小婉在公司遇见的麻烦,只是因为赵文娟对她有偏见,却从没想过,赵文娟一个新人,至于这么得罪人吗?赵文娟看小婉不顺眼,全是因柳公子厌恶小婉,这才会故意去找她的茬。
沉默。
刚才在接到温卿之电话的时候,他周围的声音很清淡,却恰好有钢琴曲。那曲子熟悉到可怕,不是陈月最拿手的《风之旋律》,又是什么!
“姐,这小两口闹矛盾,不会是因为你在中间红颜祸水吧。”
那眼神,清冷如冰雪,锐利如针尖上一点寒芒。
总是被洛安安拿来说事儿,温卿之终于被激起几分火气,冷然道:“我们的事情与别人没有关系,我为什么和你分手,你自己清楚。”
如此,便可高枕无忧。
“可我习惯用工作来养活自己,我不想当攀附大树的菟丝子……”
而且,他还掐断了自己的电话。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吃面条,她也能吃噎着。
从进了酒吧,到现在,他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。
死死的抿着唇,小婉就说了,为什么陶苏会知道她开了工资,然后不停催房租。她就想了,那个叫“桃花轻舒”的人,怎么就那么恰好的在自己最需要用钱的时候,跑过来要买自己的号。
两人深情对望,看着的确是一副画。
柳邵对苏姐姐的感情,很是狗血,也很是奇妙。
“哦哦。”
倒抽冷气的声音分外清晰的响起。
初识的时候,温卿之有多护着洛安安,小婉看的一清二楚。
那感觉,扎得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,越来越利。
温卿之见状,嘴角翘起的笑意越发凛冽如冰:“还怪我冤枉你了吗?铁一般的事实。不过我还真挺佩服你的黄小婉。搞定个小的,这大的……你是怎么说服的?两男共侍一女,黄小婉,胃口不仅重,而且大啊。”
那孩子噼里啪啦,语速比子弹还快。
忍住了。
这是怎么回事啊?
温卿之道:“我们之间的事情,与黄小婉无关。我只是纯粹不喜欢你帮我戴的帽子的颜色,你该知道我既然能找到这儿,必定是知道陆彦旭……”
老姑娘气沉丹田,一声怒喝。
她正想找酒保要一杯冰水,“啪!”一声脆响,纤纤玉手已被温卿之一把摔开了。
小婉躺着也中枪,耸肩,表示分外无辜。
卫强追问:“陆彦旭和洛安安是什么关系?”
她自己做错了事儿,倒还好意思这么说。
酒保想了想,道:“他是XX公司执行总监的二公子,就网络上传言的富二代。二十六岁,帅气多金,可惜……圈内风评不大好。”
再看他时,依然是文秀矜持的笑。
什么?
这三个字,如闪电一般窜入脑海。
“黄小婉,你不是恨嫁,而是恨不能一女多嫁吧?”
那人正惊愕的望着自己,“温总。”
柳公子没能抱得美人归,十分八九归于陶苏从中作梗。
他扭过头,倒要看柳邵如何解释。
小婉额上滑下三条黑线,顿时又好气,又好笑。
黄小婉和他抖出当年她和石微的那段情?
就在陶爷的“狐朋狗友”高举香槟,庆祝摆脱麻烦的时候,陶爷也醉蒙蒙的撑出了几分神志。
女人啊。
陶苏:“……”
从小,这魔头弟弟就是苏姐姐屁股后面的拖油瓶。
“这就是传说中的虐恋情深吗?”
他伸出的手,都快要打到小婉的脸上。
陶爷的脸色终于舒了舒。
两人一个醉眼朦胧,一个怒目流焰,踉跄穿过红男绿女,一地明暗。
卫强将粉红色的票子全部挪到酒保那儿,就见酒保开开心心的把票子收好,安安静静的离开。
洛安安惊愕的看着他,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